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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【三合一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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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湛的指尖繞上楚妧的發絲,將那些淩亂撥到一旁。

她的耳垂上沒有耳孔, 自然也沒有耳飾, 那微紅的耳垂透著微光,好似晨曦下剛剛綻開的花瓣,讓人連觸碰都覺得不舍。

祁湛的眸色深了深, 拇指輕輕在那花瓣上摩挲了一下, 那花瓣就隨著他的動作一陣輕顫, 像是要縮回去似的, 祁湛的喉嚨瞬間就幹澀了起來, 忽地張開口,將那片花瓣含在了嘴裏。

又軟又糯, 似乎還帶著淡淡清甜的滋味,讓他只想吞入腹中。

耳垂上的溫熱惹的楚妧一陣戰栗, 她掙紮著想要逃走,可那微弱的力氣根本撼動不了祁湛分毫, 反而惹的祁湛呼吸都粗重起來。

“放、放開我……”

楚妧害怕的開口, 可那聲音聽在祁湛耳中像討饒似的, 腦中不知怎麽就想起了那日給她塗藥的樣子。

那一小片光潔的後背掩在如雲似霧的秀發裏, 汝瓷一般的泛著微光, 還有腰間的那兩個若隱若現的小窩, 端的是嬌媚勾人。

祁湛的眼眸染上淡淡的猩紅,忽地閉上眼在她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,似是要平息心裏的火。

他咬的很輕,可依然引起了楚妧心中的恐懼, 她顫聲道:“別咬我……很疼……”

聽著聲音似乎害怕極了。

祁湛的羽睫動了動,眸底的猩紅散去少許,輕聲在她耳邊道:“不咬你,以後都不咬你,別怕,嗯?”

他的聲音低喃的好似耳語,伴隨著微微灼熱的呼吸聲,輕輕掃過她脖頸處一層細小的絨毛,那微癢的感覺,惹的楚妧腳尖都蜷了起來,搖晃的幾乎站不住身子。

她用手輕輕在祁湛胸膛上推了一下,道:“那你……放開我。”

“又想跑麽?”祁湛的聲音低沈而沙啞,帶著些許的幹澀的尾音,仿若潮水般的一浪接一浪的向她打過來,蠶食著她全部的聽覺,耳旁除了他低沈的喘息,似乎什麽也聽不到了。

楚妧的大腦一片空白,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。

祁湛察覺到了她身體的變化,唇角彎了彎,扣著她後腰的手松開了一點,輕聲道:“那你跑吧。”

楚妧本能地推了下他的身子,剛想逃開,可祁湛的舌卻忽然探進了她耳蝸,輕輕掃了一圈,那柔軟溫熱的觸感讓楚妧全身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抽空,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,斜斜地倒在了祁湛懷裏。

祁湛輕輕擁住了她,她在耳邊低笑道:“你看,你還不是要過來。”

楚妧的眼角都泛起了淚,卻不是疼的,和前幾次被他咬的感覺都不同,她甚至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,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走不動路,為什麽會軟的像一攤爛泥一樣倒在祁湛懷裏,身上又為什麽會有一種奇異而陌生的酥麻感。

“……能跑到哪去呢?”祁湛再次含住她的耳垂,輕輕扯了一下,像是要將她一起拉進那片幽暗的深淵裏,微微喘息的鼻音惹的楚妧心尖都在癢,他輕聲道:“你最後……還不是我的。”

“永遠都是我的。”

俞縣少有魚肉,但傅翌奉了祁湛之命,也不知從哪尋來了一只老公鴨,讓客棧的廚子宰了與薏仁芡實燉在一起,煮成了一鍋湯汁清亮、肉質酥爛的老鴨湯給楚妧送去。

劉嬤嬤扶著楚妧在桌前坐下,盛了一小碗湯羹端到楚妧面前,又把湯匙洗凈交給楚妧,道:“難得世子掛念著長公主,這老鴨湯最是消腫開胃,長公主多食些,也好早日養好身子。”

鴨湯氤氳的熱氣吹到楚妧的臉上,眼前也像打了霧似的看不清楚,只有那撲面而來的暖流,飄飄然的讓楚妧很容易就想起上午發生的事。

她不知道祁湛是怎麽放開她的,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來的,從倒在祁湛懷裏的那一刻開始,大腦就變得渾渾噩噩的,什麽都記不清楚,只有祁湛最後說過的話在她耳邊回蕩。

——你永遠都是我的。

魔咒似的,像是要在自己心裏烙下屬於他的印跡,將自己當做他的似有物一般,完完全全的占有,霸道強橫的不許她逃離分毫。

雖然他只是吻了自己耳朵,並沒有像前幾次那樣咬自己,但那四肢發軟的感覺,就好像……自己真的被他吃掉了一樣,連聲音都不受自己控制了。

羞死人了。

楚妧到現在都搞不懂,她只是給他倒了杯茶而已,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?

下次……還是不給他倒茶了吧。

水汽在楚妧的睫毛上凝結成幾滴細小的水珠,“啪”的一聲就落下來了,楚妧趕緊舀了一勺湯羹平覆自己的心緒。

唔……味道還不錯。

楚妧的腳傷養好後,祁湛胳膊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,雖然那疤痕看著還有些可怖,但到底沒有發炎紅腫之類的,楚妧的心也放下不少。

在這期間,趙筠清來找過她一次,說的無非是些賠禮道歉的客套話,並將夏雲一並送給了楚妧。

楚妧表面和氣,心裏卻與趙筠清保持著距離,倒是劉嬤嬤等她走了後,對著她的背影啐了一口,道:“這個王妃還真是假惺惺,要不是在世子那吃了苦頭,哪想的起給您道歉。”

楚妧一怔:“她在世子那吃了苦頭?”

劉嬤嬤笑著道:“老奴打聽過,王妃娘娘那日從世子帳中回去後就一病不起,估計是被世子嚇的。”

楚妧只覺得脖頸一陣發寒。

祁湛確實很嚇人。

只是……祁湛該不會也咬趙筠清了吧?

楚妧一陣哆嗦,趕緊把這個想法拋到了腦後。

又過了幾日,軍隊在百姓的擁簇下離開了俞縣,這次的行軍速度明顯快了許多,離大鄴京城還有三日路程的時候,祁湛下令在附近的青城驛站中休息一日,第二天再趕路。

祁湛帶領少量士兵住進了驛館,其餘人在驛站旁邊搭起了帳篷。質子的待遇明顯比之前在俞縣時好了許多,即使依然安排了人手看著,但大都是守在屋外的,表面上也不至於太難看。

驛丞一邊將祁湛帶進東邊的院落,一邊小聲問道:“大靖公主如何安置?”

祁湛淡淡道:“安置南院吧。”

“南院……”驛丞支支吾吾半天,才低聲道:“南院前些天剛修繕過,漆味兒大,大靖公主住進去,恐會不適。”

祁湛面色淡淡,也不看他,轉頭對傅翌道:“近來有官員出京?”

傅翌道:“朝廷差遣的沒有,私下就不知了。”

驛丞額頭上瞬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。

南院住的乃是當朝中書令之子段成修,雖說段成修目前還沒有什麽官職,但他畢竟是中書令之子,與朝中那些王公子弟走的極近,自己以後若想升遷,少不了要借用他的關系,他一個小小的驛丞自然是不敢得罪的。

所以他便想幫段成修將這私用驛站的罪名瞞下,卻沒想到被祁湛一眼看出來了。

雖說段成修是祁湛的表弟,可中書令與懷王政見向來不和,祁湛生母又去世的早,與母族關系早就疏遠了,祁湛萬一不顧及情面,將此事告訴懷王,懷王借此事向中書令發難,到時候自己別說升官進爵了,就是小命也難保。

一想到這裏,驛丞‘撲通’一聲跪倒在地,顫聲道:“世子饒命,下官馬上把南院清理出來!”

祁湛淡淡掃他一眼,看了那南院院門半晌,忽然道:“罷了,暫留一晚,不必聲張,就讓長公主住東院吧。”

驛丞這才松了口氣,抹了一把額上豆大的汗珠,道:“下官這就去準備。”

祁湛未再說什麽,獨自進了東院正房。

傅翌轉身正準備去馬車上接楚妧,一轉頭卻看到了南院院門旁擺著的那一小盆紫苑花,略微一怔,忽然明白了祁湛剛才為何松口。

除了段成修,沒有人喜歡到哪都帶上一盆花的。

外人只知祁湛與母族關系疏遠,卻不知若不是三年前中書令暗中相助,重傷的祁湛早就死在從平坊回來的路上了。

如今祁湛又因為救濟俞縣一事讓懷王處在風口浪尖,若是就這樣回去必遭懷王責罰,若是段成修肯幫忙,此事說不定還有轉機。

傅翌站在原地思索了半晌,與身旁侍衛交代了兩句後,轉身進了祁湛房門。

祁湛已將風氅解下,靜坐在桌前,不知在寫些什麽,擡眸看見傅翌進來,冷聲道:“還不去接人?”

傅翌恭敬道:“屬下讓侍衛去接了。”

祁湛微微皺眉,似乎並不喜歡讓旁人接觸楚妧,他將筆擱到一旁的筆架上,冷聲問:“你有事說?”

傅翌也不遮掩,低聲道:“質子已與那幾個顧命大臣互通了消息,宋太傅借著俞縣的事向懷王發難,如今懷王在朝中已是四面楚歌,不得不被逼去追風驛平叛。懷王在這個節骨眼上離京,便失去了掌控朝局的主動權,不管他以為您是有心還是無意,他也會安個辦事不利的罪名責罰於您,您何不準備一下?”

祁湛知曉傅翌這個“準備”是什麽意思,但他掣肘懷王扶持質子的目的已經達到,他並不想再牽扯其他人進來,只是淡淡道:“無所謂的,你若無事就下去吧。”

說著,祁湛又要拿起筆架上的筆,傅翌心中一急,道:“您若受了罰,您與長公主的婚事定會受影響,成婚是大事,對長公主來說這輩子只有一次,您願意讓長公主留下遺憾嗎?”

祁湛拿筆的指尖一抖,墨跡瞬間在紙上暈開了一道幽深的痕。

這輩子只有一次。

祁湛忽然想起了他二妹祁沄幼時因為好奇,偷偷拿繼母鳳冠霞帔的那次。

後來祁沄雖然被罰跪了半日,但她說自己不後悔。

因為這種衣服,這輩子就穿一次,她很想提前見見。

楚妧也是一樣麽?

自己願意……讓她留下遺憾麽?

祁湛羽睫微顫,墨色的眼眸中亦是一片幽深的顏色。

他沈默半晌,忽地將筆擱下,輕聲道:“讓長公主過來吧。”

傅翌松了口氣,知道自己的勸說奏效了。

傅翌行禮退出屋子,還未走到院門口,就見侍衛將楚妧帶進了院子,楚妧看到傅翌後一楞,問:“世子也住這嗎?”

傅翌道:“是的,世子讓您過去一趟。”

楚妧有些緊張。

自從那日之後,祁湛就變得很忙,平日裏幾乎見不到他,楚妧也樂得其所,連心情都放松不少。

可是現在……他難道,又閑下來了?

楚妧繃緊了神經,跟著傅翌進了屋子。

祁湛逆光坐在窗邊的雕花楠木椅子上,半邊臉被晚霞鍍上了一層淡橙色的光,襯的他肌膚白皙清透,宛如月華。可那雙眼睛一望過來時,便如夜空中最濃重的雲,遮掩住了所有的光,壓的人透不過氣來。

他凝視著楚妧,問:“不想我住這?”

幽涼涼的語聲,像陣風似的吹到楚妧耳朵裏。

祁湛分明是聽到了她剛才與傅翌的對話,雖然她當時只是隨口一問,可那略帶驚訝的語聲,聽在祁湛耳朵裏,顯然就變成了另外一層意思。

雖然楚妧確實就是那個意思,但她不敢承認,她知道這是祁湛生氣的前兆。

祁湛生氣,是會咬人的。

楚妧心虛的說了聲“沒”,一低頭,忽然看到了自己鼓鼓的荷包。

荷包裏裝著蜜餞,是俞縣店小二送給她的,她路上吃了許多,現在只剩兩枚了。

要不,給祁湛吃一枚?

吃了糖就不生氣了。

楚妧的眼睛亮了亮,忽然往前走了兩步,細軟的小手伸進鼓鼓的荷包裏,拿出牛皮紙包裹著的蜜餞,層層打開,捏著其中一枚,小心翼翼的送到了祁湛嘴邊。

“嘗嘗這個。”

祁湛一怔,近乎本能的張開了口。

那一小塊蜜餞被含到了嘴裏,清甜的滋味瞬間溢滿了整個口腔,帶著些許細微的酸,卻絲毫不顯的澀。

“甜嗎?”楚妧笑瞇瞇的問。

甜,很甜。

和她此刻的笑一樣甜。

甜的他心都要跳了出來。

祁湛有些慌亂的避開了楚妧的目光,低低的“嗯”了一聲。

楚妧這才松了口氣,趕忙把另一枚蜜餞放到荷包中藏好。

這枚可舍不得給他吃了。

一旁的傅翌神色訝然,楞楞地看著祁湛。

他註意到祁湛的耳根紅了。

從楚妧給他餵糖開始,那抹緋紅就迅速蔓延到了耳根上,和晚霞似的層層暈開,在他白皙的膚色上十分明顯。

傅翌還從沒見過祁湛這樣,一時間竟忘了出門,像個木頭似的杵在原地。

祁湛似乎註意到了傅翌的目光,轉眸看了傅翌一眼,語聲莫名帶了幾分惱意:“還不出去?”

傅翌這才回過神來,忙退到門外,把房門掩上了。

楚妧也註意到了祁湛面色的浮紅,她好奇的側著頭,正準備走近些,忽然被祁湛一把拉了過去,直跌到他腿上,整個身子都縮到了他懷裏。

楚妧心底一慌,忙道:“你……幹嘛呀?”

祁湛在她耳邊道:“不是想看麽,這樣不是看的更清楚?”

強烈的男性氣息縈繞在鼻間,他刻意放緩的語調很容易就讓楚妧想起那天早上發生的事。

楚妧的臉瞬間就紅了,紅的比祁湛還明顯,像一顆熟透的蜜桃。

祁湛忍不住用手摩挲了一下,他指腹上的繭刮得楚妧有些疼,楚妧忙縮了縮身子,道:“我我我已經看清楚了。”

“是麽?”祁湛指尖捏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轉過臉來面對著他,輕聲道:“那再這樣看看?”

楚妧的腰被他托著,楚妧身子靠在他懷裏,頭靠在他手臂上。祁湛自上而下的凝視著他,幽深的眼眸好似暮色茫茫的夜,那點點流瀉出的光華,讓人一不小心就淪陷了進去。

祁湛目光鎖著她的眼,低幽幽道:“這樣看著,我很嚇人麽?”

楚妧被他看的心跳加速:“不、不嚇人……”

“那你為何還這般怕?”祁湛又離近了些,鼻尖幾乎貼在了她臉上,眼眸愈顯幽深,帶著些蠱惑的意味,分外勾人:“我上次說過,不咬你了。”

上次……楚妧幾乎什麽都不記得了。

他說過嗎?

楚妧咬了下唇,輕聲道:“你……你之前還說過,你的話向來不能作數。”

記得倒挺清楚。

祁湛笑了笑,輕聲道:“這次作數。”

“真的?”楚妧的眼睛亮了亮,看著他問:“那你以後都不咬我?”

她緊張的心情似乎松懈了幾分,那一點點唇瓣從貝齒間放了出來,帶著一道淺淺的齒痕,猶如沾了晨露的花瓣,隨著她的語聲微微顫動著,只要他稍稍低下頭,就能品嘗到這花瓣的滋味了……

會不會像蜜餞一樣甜?

祁湛的手瞬間收緊了。

楚妧吃痛的縮了縮身子,小聲道:“你你,又騙人……”

“不騙你。”

祁湛從她唇上移開了目光,將頭靠在椅背上,刻意離她遠了些,似是在平覆著呼吸,過了半晌,才問道:“你葵水什麽時候來?”

“廿三……”

楚妧剛說了兩個字,就反應了過來,轉頭看著祁湛,一臉警惕:“不不不,我現在就來了。”

祁湛挑眉看著她,手順著她後背一路向上,很輕易的就找到了她藏在衣衫下的肚兜帶子,用指尖輕輕勾了一下,幽幽道:“確定麽,那我檢查一下?”

楚妧的汗毛都豎了起來,慌忙道:“不確定不確定,我記錯了,你別……”

“那就是廿三?”祁湛問。

楚妧慌忙點頭。

她不知道祁湛忽然問她葵水是要做什麽,但她也不敢騙祁湛,她知道祁湛是真會做出檢查的事的。

到時候如果發現自己騙了他,自己只會更慘……

祁湛的手又覆在了她的腰上,隔著薄薄的衣衫,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指腹下緊繃的肌膚,也能清楚的聽到她越來越快的心跳,顯然是害怕極了。

每次都這麽怕,越怕就越躲著他。

他不想讓她躲著自己了。

那種滋味很不好受。

祁湛擁著她,聲音低了些許:“不用怕,現在不做。”

楚妧就像是得到了緩刑的犯人,緊繃的身子瞬間松懈了下來。

祁湛輕輕笑了一聲,從桌案上抽出一張紙放在面前,又將筆架上的狼毫沾了墨,遞到楚妧手裏,道:“把生辰八字寫下來。”

生辰八字……

楚妧一陣頭暈,她只記得生辰,完全不知道八字是什麽。可她又不敢明說,只能勉為其難的接過筆,裝模作樣的在紙上劃了一筆。

握筆姿勢勉強是對的,可那筆尖一沾紙就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,一個橫寫的歪歪扭扭的,像活泥鰍似的,直要游出紙邊去,祁湛不禁皺起了眉。

他記得大靖長公主是識字的,怎麽……

楚妧怕祁湛看出端倪,忙道:“我太久沒寫字了,前些天又扭到了手,現在拿不好筆,要不……你來寫?”

祁湛目光落在她的手上,那手腕白生生的不見半點淤痕,瞧著倒沒有多嚴重,但他還是不放心的問了句:“怎麽傷的?”

“抓兔子的時候碰了一下,沒什麽大礙,就是腕上使不上勁兒,抖得厲害。”

楚妧說的合情合理,祁湛沒再懷疑什麽,伸手握住筆桿,整個掌心都貼在了楚妧的手背上。

楚妧指尖一顫,忙想把手收回去,可祁湛卻用小指勾住了她的手,低聲道:“握著,不許跑。”

楚妧只好乖乖的握住筆。

祁湛又將指尖往下移了半分,將她的小手牢牢裹在了掌心裏,輕聲問:“生肖?”

楚妧脫口而出:“羊……”

“羊?”祁湛一怔,擡眸看向她。

她屬羊,那豈不是比他小了五歲?

他記得她今年好像十六,怎麽會屬羊?

楚妧也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,她想起書裏的祁湛是屬虎的,長公主比祁湛小了三歲,那就是……屬蛇的?

楚妧忙道:“不是不是,我說錯了,屬蛇,我屬蛇。”

祁湛道:“這也能說錯?”

楚妧小聲道:“中午……中午吃的是羊。”

祁湛挑眉問:“羊好吃嗎?”

“好、好吃。”

祁湛聞言垂下眉眼,忽然低頭在她耳邊道:“你也和小羊羔一樣……”

那低沈的嗓音帶著幾分挑.逗的意味兒,後面兩字雖然沒說,但楚妧卻覺得那兩個字分明是“好吃”。

楚妧忽然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。

祁湛唇角揚了揚,未再多說什麽,提筆在紙上寫下“辛巳年”三個字,隨後問道:“幾月,幾日,幾時?”

這就是八字?

聽起來好像挺簡單的。

楚妧想起之前離開大靖時,楚衡曾提過一句,說明年她生辰那天會派人送賀禮過來,楚妧當時問了劉嬤嬤,書裏長公主的生辰好像是,二月二十一日。

楚妧忙道:“二月廿一,辰時。”

祁湛剛提筆寫了兩個字,就發現楚妧手僵的厲害,像是握著個鐵塊似的,扭都扭不動。

祁湛輕聲說:“你放松些。”

可是楚妧完全不知道怎麽放松,反而連身子都僵了起來。

祁湛微微皺眉,忽地在她耳旁呵了一口氣:“聽話,放松。”

楚妧聽出了他語氣中淡淡威脅的意味,可祁湛越這樣,她就越緊張,嬌小的身子不安地在祁湛懷裏扭動著,像是要下去似的。

祁湛忽然覺得自己抱著個燙手的山芋,丟了舍不得,抱著又難受的厲害。

而她似乎完全意識不到這樣在他懷裏扭有多危險。

祁湛按了下眉心,忽地將她左手掌心攤開,楚妧不知他要幹嘛,掙紮著要把手縮回去,可祁湛抓的很緊,她根本敵不過分毫,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將筆尖點到了她掌心上。

唉?好像和前幾次不一樣。

他沒有咬她,也沒有吻她耳朵。

他好像在畫著什麽。

楚妧緊張的心情松懈了幾分,眨著眼睛湊近了些。

兩個大耳朵,一個圓滾滾的身子,最後又在眼睛處點了一筆。

是兔子呀。

楚妧的眼睛亮了亮,擡頭望著他,道:“真可愛。”

祁湛用筆尖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,道:“你也很可愛。”

溫和的語氣讓楚妧的臉紅了紅,下一秒祁湛就放開了她,伸手在她眉心上的墨漬上揉了一下,輕聲道:“回去洗漱一下,早些睡吧。”

楚妧的目光落在掌心的兔子上,那神情就像是獲得了心愛的禮物似的,瞧得祁湛心癢癢的,再一眨眼,她就推門出去了。

跑的倒是和小兔子一樣快。

下次還是畫只團魚吧。

祁湛的指尖摩挲了幾下,方才的墨漬又深了些許,他垂眸凝視了半晌,轉身寫下楚妧與自己的生辰八字,對著門口的傅翌道:“去把南院那位請來。”

傅翌進南院的時候,發現門口的紫苑花瓣落了一地,葉子上也全是大大小小的齒痕,像是被什麽啃過一樣,傅翌正疑惑著,屋內卻忽然傳來一聲兔子的叫聲,傅翌心中一緊,忙破門跑了進去。

段成修正滿腔怒火的將一只兔子提到空中,另一只手眼看著就要向兔子脖頸處捏去。傅翌顧不得別的,擡腳就將身旁的矮墩踢了過去,那矮墩重重擊在段成修背上,段成修一個踉蹌,險些摔倒在地,抓在手裏的兔子“咚”的一聲摔在了地上,他頗為惱火的回過頭來,看到傅翌先是一楞,隨後怒道:“你做甚?!”

傅翌先將兔子抱了起來,見兔子還有氣才稍稍放心,對段成修微微彎腰行了個禮,道:“世子請您過去一趟。”

段成修聽到“世子”二字便心頭一顫,連背上的疼都忘了。

剛才驛丞不是說沒什麽事了麽?祁湛現在又叫自己做什麽?

段成修向來對他這位表哥怕的很,更何況被他抓住了把柄?

段成修臉上的怒氣瞬間消了大半,小心向傅翌探聽道:“你可知世子找我……是什麽事嗎?”

傅翌道:“不是什麽壞事,您不用擔心。”

“噢。”段成修這才稍稍放心,擡眼看著傅翌手中的兔子,恨恨道:“這小畜生咬壞了我剛買的紫苑花,我得把它收拾了再去。”

段成修說著,便要伸手將那兔子奪回來,傅翌一個轉身躲過了。

“這兔子是世子養的,您收拾不得。”

段成修頗為驚訝:“世子還養起兔子了?”

傅翌怕耽擱了正事,不想與他解釋太多,低聲道:“是世子養的,您快收拾一下,與屬下過去吧。”

段成修頗為不甘的看了那兔子一眼,整理了衣冠,與傅翌出了屋門。

傅翌本想先帶著段成修去祁湛那裏,再悄悄把兔子給楚妧送去,卻沒想到剛進院門就撞上了正在找兔子的楚妧與劉嬤嬤,那兔子一嗅到楚妧的氣味就瘋狂的蹬起腿來,嘴上“吱吱”的叫著,這下傅翌想藏也藏不住了,忙道:“長公主,您別忙找了,兔子在這。”

楚妧回頭來,笑著道:“這小東西就愛亂跑,倒是麻煩傅校尉了。”

說著,楚妧就從傅翌手裏把兔子接了過去,轉身欲走,跟在後面的段成修恰巧進了院門,看到這一幕後,還以為自己被傅翌誆騙了,心裏頓時就來了火氣,忙上前兩步將楚妧擋了下來,冷聲質問道:“這兔子是你養的?”

楚妧楞了楞,這才註意到後面還有一人,瞧著段成修怒氣沖沖的樣子,不由得後退了兩步,輕聲道:“是我養的,有什麽問題麽?”

那聲音細軟軟的,聽的段成修一怔,心裏的火頓時消了大半,開始細細打量起楚妧來。

楚妧身上沒戴什麽名貴飾物,穿著也十分簡單,又與祁湛同住一院,段成修還以為楚妧是祁湛買來的漂亮丫鬟呢,便輕笑著道:“這兔子把我養的花都啃爛了,你說有什麽問題?”

楚妧見段成修面生,衣飾又頗為華貴,瞧著不像是士兵,忙將懷裏的兔子抱緊了些,皺眉道:“那花兒多少銀子?我賠你就是。”

“這花是我從城南道觀裏求來的仙花,多少銀子也賠不起,要不你……”

段成修還欲說些什麽,一旁的傅翌忙打斷了他的話,催促道:“段二公子,時候不早了,世子還等著呢。”

段成修並沒有要走的意思,反而對著傅翌調笑道:“傅校尉先前說世子養兔子,我還沒聽懂,現在才明白,原來世子養兔子是這個意思,還真是一只嬌滴滴的小……”

段成修話還未說完,便聽一聲破空聲響起,半空中閃過一道白光,直直向他襲來。

段成修忙側身躲避,可速度還是慢了半分,不過眨眼的功夫,他的發髻上就多了一支銀白羽箭,力道之猛,險些將他頭皮都掀了去。

段成修心臟“突突”跳了兩下,楞楞地轉過頭去,遠處正房的窗子不知何時被打開,祁湛正坐在窗前,神色淡漠地看著面前的角弓,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根根地搭在弓弦上,漫不經心,卻飽含殺氣。

段成修的腿瞬間就軟了下來,顫聲道:“世、世子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V章留評發紅包啦~10-12號的更新改到淩晨0點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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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閱讀指南】

1、修羅場文,蘇蘇蘇蘇蘇蘇,爽爽爽爽,甜甜甜甜甜!

2、女主屬性特別渣,雷者慎入,這裏一切背景純屬架空,大家好好看文,不要較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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